光
美佳之窗 His Window 99（ Jul - Sep 2022 ）
文：张嘒珉
《创世记》第一章: 起初，神創造天地。地是空虛混沌，渊面黑暗; 神的灵运行在水面上。神说: 要有光，就有了光。神看光是好的，就把光暗分开了。
2018年，我去了一趟教皇宫 (Palais des Papes)。城堡阴霉昏沉，这里曾经住过 7 位教皇。宫外绿草如茵，不远处可见民舍。城堡矗立于法国南方小城阿维尼翁古城顶，建于1334年，占地约 1.5 万平方米，紧贴罗纳河，是中世纪宏伟的建筑之一。旧殿属罗马风格，新殿为哥德式，10座塔楼守护城堡四维。我在后方发现斑驳的城门阻挡不了岁月的渗透，反被流光侵蚀，写满沧桑。
城堡里头，到处是重重叠叠的门槛，感觉诡异。偌大的空间，一些梯阶走道藏在不显眼的地方，狭小曲折，一点也不大气。资料显示，除了城外重兵把守，城内每个门或转折处把守森严。1789年 7月法国爆发大革命，城堡遭洗劫一空，如今四壁萧然。为了还原曾经的富丽堂皇，每到一处都有图片说明，当年教皇们的生活何其奢侈糜烂。若不是敲破或移开巨石造的地面，无法窥见地底的宝库，这里曾是教皇们收藏金银财宝的地方，六百多年以后，人心贪婪曝露在日光之下。
世人都一样，心底有座地窖，藏着自以为的宝藏。多少人穷尽一生暗建自己的城堡? 经上说: “你们不要为自己在地上积蓄财宝。” 光影如神温柔呼唤，一遍一遍，我们掩耳不闻，继续向自己专心祷告。
我在雄鹿室、晋见室和宴会厅都遇上不同年龄，穿着不同校服的学生。有的围成小组听老师讲解，有的画着所见，有的沉思，有的做笔记，态度极其认真。人要对历史有认识，才懂得思考。阴郁的空间，有了他们，仿佛在暗夜中看见星辰。
教皇寝宫 (Chambre du Pape) 和大礼拜堂是我迁思回虑良久的地方。本该光亮明朗之处，却让人想起“空虛混沌，淵面黑暗”。墙外曾有冻死骨，墙内酒肉臭，没有怜悯的祷告，和赎罪卷一样，救不了灵魂，人心才是最坚硬的高墙。多少回，我们在不同的古堡、教堂，举头仰望穹顶画，心中禁不住发出赞叹。天使、天堂，在人手所造的画里，如此绝美，让人震撼; 然而对于窗外高高的蓝天、绿荫的草地，我们却视为理所当然。
我在转角阴暗的地方，突然发现远处有光。疾走趋前，那是一扇大窗。窗景迷朦，白光透射，室内的黑暗试图把光推出墙外，世界亦是如此。
神看光是好的，就把光暗分開了，我们却躲进了黑暗里头。神說:要有光，就有了光，过去如此，将来却要像《启示录》22:5所记述: 将来不再有黑夜，他们不需要灯光或日光，因为主、神将照亮他们。
甚愿我主快来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