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信仰理解《哪吒》中的人性
美佳之窗 His Window 110（ Apr - Jun 2025 ）顾影自省
文：黄伟文
“爸爸，他是好人吗？”
“他是坏人吗？”
最近，我五岁和七岁的孩子看卡通片时，常常会问我这样的问题。
一般为这个年纪孩子设计的动画，角色分明：好人通常长得可爱、单纯、友善，说话温柔礼貌，比如小红帽；而坏人往往面目狰狞、声音粗哑，总会露出奸笑的虎牙，比如大灰狼。这种对“好人”和“坏人”的刻板印象，从小便深深植入我们的脑中。
但长大后我们会慢慢发现：原来小红帽也有阴暗面，大灰狼也有良善面。现实社会中，有些人外表斯文、谈吐得体，一脸正气，背地里却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；而有些人外貌不讨喜，说话也直来直去，却活得坦荡无私，不做亏心之事。尤其在金钱、权力等诱惑面前，谁是真“小红帽”，谁是“大灰狼”，人性就会一一显露，有时清晰明显，有时却隐而不见。所谓“人不可貌相，海水不可斗量”，真是一点不假。
有时候，所谓“好人”与“坏人”，也不过是立场不同。当孩子渐渐长大，他们终将明白，非黑即白的世界观并不适用于复杂的现实人生。若固执于这种二元对立的思维，只会活得愈加挣扎与痛苦。其实，人性更多的是“黑中有白，白中有黑”，正如阴阳交错、光影交织。我们看见人性中的善，也不得不承认其中夹杂着恶。
电影《哪吒之魔童闹海》正是对这种人性张力的深刻描绘。哪吒虽从出生便被视为“魔童”，性格鲁莽，行事冲动，确实给身边人带来不少困扰和伤害。但他并非出于恶意，而是出于本性使然的率真与贪玩。他最可贵之处在于不认命。他自己是谁不由这世界贴标签，也不愿顺从命运安排。他坚持做自己认为对的事，勇敢践行“我命由我不由天”的信念。
相较之下，敖丙表面文雅，温和有礼，规矩周全，是典型“好人”的形象代表。他虽无恶意，却为了维持这种正面形象，牺牲了真实的自我，活得克制又压抑。
阐教的大师兄无量天翁，表面斩妖除魔、壮大门派，似乎是在追求一种“至善”的目标。妖怪为祸人间，把妖魔都灭了，阐教的人数大大增加，肯定是最美善的一件事，有着无比的荣耀。为此，他不惜借龙王之手杀害陈塘关的无辜百姓，嫁祸于妖魔，以此挑起哪吒与龙族之间的冲突。阴谋败露后，他更是将哪吒一行人与妖魔一同关进炼丹炉，希望一举除之。在他眼中，为达成“正义”的目标，采取不义的手段也无妨。他自以为是在行公义，实则不过是为满足内心的骄傲和虚荣，好赢得他人敬仰罢了。
反观原本被视为“恶者”的龙族与妖魔，在生死存亡之际却团结一心，共同抵抗天兵。他们反而成为了受害者，甚至在最后成了抗争的不屈者与“英雄”。原本被定义为“坏人”的群体，却在命运洪流中展现出某种正义与尊严。这一切的反转，不正是人性真实面貌的折射吗？
若从《圣经》中上帝完全圣洁与公义的标准来看，我们又能称谁是“好人”呢？正如经上所记：“没有义人，连一个也没有；没有明白的，没有寻求神的；人人都偏离了正道，一同变成污秽；没有行善的，连一个也没有。”（罗马书 3: 10-12）《耶利米书》也说：“人心比万物都诡诈，坏到极处，谁能识透呢？我耶和华是鉴察人心、试验人肺腑的，要照各人所行的和他做事的结果报应他。”（耶利米书17: 9-10）
既然“人心比万物都诡诈”，我们自然不能单凭一个人的外表、言语或行为就断定他是“好人”或“坏人”。因为人的“动机”往往隐藏在深处，有时连他自己都未必清楚。只有那位全知全能的神，才真正看得透人的心，知道一个人行为背后的意图与本质，做最终的判断。耶稣也提醒我们：“我实在地告诉你们，你们若不回转，变成小孩子的样式，断不能进天国。”（马太福音 18:3）
但这“变成小孩的样式”，并不是让我们回到用“好坏”标签简单划分世界的阶段，而是指向那种谦卑信靠、诚实无伪的心。
《哪吒》的故事让我们看到人性的挣扎与多面，也看到在道德混沌中的选择与担当。这些角色的善恶不再泾渭分明，引导我们反思自身的动机与价值。唯有在信仰中，我们才真正看清这世界的灰色地带，明白谁才是那真正的审判者与拯救者。
或许，我们可以对孩子说：“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，但上帝是光，在祂毫无黑暗。我们靠自己很难分辨谁是真正的好人，但信靠祂，我们可以得到引导，看清真相，也活出真正的自己。”
活在信仰中的孩子，长大后终将明白。
黄伟文
木纳闷骚男。自认是被柴米油盐耽误了的天文物理学家。知之为知之，不知为不知。终归见山还是山。简单真好。但愿，世界和平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