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垂死边缘,再任性一把》

美佳之窗His Window 101( Jan–Mar 2023 )

采访:张德兰

采访陈威全的那个晚上,他刚接了孩子回家,安顿好他们,并准时在约定的时间进到线上聊天室。

采访一开始,我问他:“你如何评价现在的自己?”会这么问,是因为在预备此次采访的过程中,我一次又一次地被他的作品所震惊。原来陈威全是丁当的《我爱他》、梁文音的《我不是你想象那么勇敢》、神木与瞳《草戒指》、杨丞琳《仰望》、《我们都傻》等知名歌曲的创作人。

“陈威全”这三个字在我的印象中是个创作歌手,我记得他的歌曲有《滥好人》、《不做坏人很久了》......都是让人耳熟能详的歌曲,却不知道他的作品在许多名歌手的歌声里绽放光芒。

20年修读了“5个学士学位”

他不讳言自己歌红人不红,更相信过去20年是一个上帝打磨他生命的过程,很不容易但也很宝贵。他说,虽然这是他走上音乐路的第20个年头,但现在才是自己重新出发的时候,过去20年就好像分别用了4年修读了5个学士学位一样,成就了如今这个蓄势待发最好的自己。

“第一个四年我学习当创作人,第二个四年训练自己当创作歌手,后来的四年我学习当经营者,再后来的四年则是学好当兼顾幕前幕后的‘音乐职人’。”

言谈间,不难发现他对接下来的演唱会(4月29日)充满期待,就好像韬光养晦了许久的一颗宝石,等待一缕朝阳的照射,在家乡马来西亚的第一场售票演唱会中璀璨闪烁。

演唱会的主题是“再任性一把”,延续了他在2021年所推出的第七张个人全创作专辑的名称《垂死边缘,再任性一把》。

生命历程中的“死而复活”

我说,怎么会选用这么强烈的字眼?他一贯地表情变化不大,但笑了一下说:“没有死过,怎么经历复活呢? ” 语落,我好像瞬间明白了。他希望通过音乐作品,通过演唱会表达上帝一次次在他的人生低谷中将他救起的生命故事。

他说:“任性对一个音乐人来说是一种不服输的态度,而这种任性也是上帝给的。”

“我觉得每个人对一件事情的热爱,都是因为那是上帝给的恩赐。你很难解释为什么自己会那么热爱,但那既然是上帝给的,我们就要好好地去经营、发挥,好好去任性一把。”

18岁踏上音乐路,他创作的第一首作品《明天爱谁》成为容祖儿、江美琪专辑的首波主打歌。我问:“怎么会同一首歌卖给两个歌手呢?”更何况她俩发专辑的时间只隔了3个月。

他语带玩笑地说,她们两家公司不分先后地看中了这首歌,抢的呗?他的单眼皮笑起来,真的就见牙不见眼,也是他的一大特色。

港台两大歌手,几乎同时看上了一个18岁马来西亚年轻人的创作歌曲,给了陈威全一个很大的肯定,而台湾唱片公司也在不久之后,向他伸出了橄榄枝,让他在22岁那年怀揣着美好的音乐梦只身前往台湾。

人生低谷仰望神

但那之后的种种意外与唱片公司决策上的改变,把他推向第一个人生低谷。经济拮据,前路茫茫,连住处都成了问题。但也就在这一个低谷中,上帝让教会成了他最坚实的依靠,他说自己那时是被新生命小组教会收留,因着这段“被收留”的经历,他的灵命受到牧养。

“那时候我很认真地跟上帝祷告,如果实在走不下去,我就要回马来西亚了。”陈威全重复了这句话好几次,虽然没有更多的形容,但我想当时他还是个不冷不热基的

督徒,第一次那么迫切认真地祷告,应是信仰生活上很重要的一个里程碑。就在那次祷告之后,教会牧者像上帝所差派的天使一样,为陈威全打开了教会宿舍的门,将这个热爱音乐的大马小子留在了台湾。

他说: “我是那段时间重生的,虽然之前已经是基督徒,但信仰对我而言可有可无。”他形容那时上帝频密地跟他“互动”,当他开始参与教会服事,就有唱片公司接洽要买他的作品,一次次地向他印证,祂是又真又活的神。

被神“救活”的经历

然而,重生后的信仰路也并非一帆风顺,2010年他和太太Jenny结婚,过了7年仍怀不上孩子,公司经营上缩编,但这一切不仅没有让他离开神,反而更加认识神,也越来越亲近祂。

“人很容易,也很习惯靠自己争取想要的东西,总是要在低谷垂死挣扎时,才回转依靠神。”这就是陈威全口中的复活,他说遭遇苦难的感觉就像溺水一样,几乎要死了,而上帝是可以叫人死而复活的神。一次次被“救活”的经历,让他坚信所有不可能的事,在上帝都能。

他分享了一段自己很喜欢的经节——《罗马书》4章17节:“亚伯拉罕所信的,是那叫死人复活、使无变有的神。”

太太7年不孕,尝试用人工、试管都无法成功,医生甚至也检测不出他和太太身体有任何毛病。但就在上帝提醒他修复和父亲的关系后,太太顺利自然怀孕,甚至连续生了三个小宝贝。他在另一个访问中说过,上帝要他在当爸爸之前,先学会当儿子。而与父亲修复关系,是上帝对他的心意,也是他在转变身份为人父之前的一个必修课。

访谈间,两个孩子(5岁和4岁)突然闯进了屏幕,一下子就钻进了陈威全的怀里。而慈父的眼神也跟着瞬间霸屏。他盯着大儿子的嘴角,伸手触摸时问道:“这是什么?”

陈威全非常重视自己与伙伴(左上)、父亲(左下)、与妻儿(右)的关系。

直到好动的儿子说:“牙膏”他才松了一口气。我没多问,但料想他一开始可能以为孩子受伤了,嘴角抹上药膏了吧。

如今虽然他身兼数职,创作人、歌手、公司执行长......一手抓,但照顾孩子依然是他日常的重要任务之一。

牧养家庭,帮助他人

“每天送孩子上学的路上,我都带领孩子晨祷、灵修,晚上给孩子讲《圣经》故事,带领他们决志。”他说,自己经常在讲《圣经》故事的过程中,重新学习,并有新的领悟。

教会教导我们要做自己的、做孩子的牧者,牧养自己、牧养孩子。”其实,他不只牧养自己的家庭,扎实的信仰根基也让他在教会牧养弟兄姐妹。经历过生命中的起起落落,他知道很多人可能正在经历生命的低潮。

他鼓励说,我们可以容许自己对神有怨言,但不能停留在那里。信心软弱的时候更要提醒自己,人的尽头是神的开始。转向神,寻求神,祂是那叫死人复活、使无变有的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