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《无依之地》,是否可以寻到心灵的依归?
美佳之窗 His Window 97( Jan - Mar 2022 )
文: 陈喜燕
这是现代人向往的生活模式。抛开房贷车贷的束缚,毅然携上轻巧的背包和一些钱,展开浪漫且无牵挂的旅程,长年过上边打工边游玩的日子,像极了李咸用的诗: “无家身自在,时得到莲宫。”
可是,《无依之地》诠释的流浪生活,或者说是游牧生活,一点都不浪漫
影片中灰暗处甚多,让人心情随之抑郁,加之无背景音乐,催化了故事的寂寥。
主角费恩五十五岁时丈夫因病逝世,小镇上唯一一间靠着谋生的石膏板工厂也倒闭了。小镇上人去楼空,居民所剩无几。费恩不想触景伤情,在别无选择之下,带上爸爸遗留下来的碟子和丈夫的一件外套,开着老房车,踏上流浪的旅程,成为正牌的房车客。这时候的房车流浪者像是一个俱乐部的组织,不过是走贫民路线,而且是成年人和老人居多。他们有些是为现实所迫,对高昂的房租房贷作无声抗议; 有些是自愿的,为悼念离世的亲人,选择漂泊的生活,仿佛达到天人合一,与大自然融为一体的境界。
费恩与大多数的房车客一样,边打工边流浪,打工的钱主要还是喂饱房车的油箱。起初她不愿意离开小镇太远,但是天寒地冻,睡在车房如何也捂不暖;无奈,只好暂时离开熟悉的故乡南下。她是独行侠,偶尔参加房车客集营地聚会,听着每个人的故事,各自舔伤口;看着每个人对生命的执着和生活的热衷,在生命只剩下最后一点气息时,也要见证活着的美好。他们以天为被,地为床,沉睡于皎洁的月光之下,沐浴在熹微的晨光之中,这样的生活,看似自由自在乐逍遥,实则无依无靠穷落寞。
费恩遇到了好多知心朋友,有梅、斯万基、戴夫和鲍勃,但是他们都不会相约一起上路。费恩往往选择一个人在荒废的小镇、无人的街道上闲逛,穿梭在空房子,读着墙上遗留下的故事;一个人走在森林的大树下,仿佛一只蚂蚁,感受着自己的渺小; 一个人用餐; 一个人拍照。她并非没有想过回到现实生活。就在老房车需要一大笔维修费时,她的妹妹就邀请她一起住,但是她还是看到现实的残酷;当戴夫邀请她留下来和他一起生活时,她还是习惯晚上睡在房车里,这样才安心、踏实,才是她自己。她与鲍勃聊起自己因丈夫早逝而无法释怀,鲍勃也分享他自从儿子去世后,他对生活也失去了方向,但他选择通过帮助和服务他人来怀念亲人。费恩觉悟,再次踏上流浪之途时,是带着另一种心情了。
其实我并不喜欢看悲催电影,现实生活已经够惨了,还要看苦情戏来增加痛楚,真是自虐! 所幸结局还算激励人心,有很多反思点,让我反复思考。
华人文化中鲜少向往这种形式,不管是老人家独自放任出游,还是勇敢的实践无房可归的生活。从前觉得可崇尚的西方文化,就是人老了也可以自给自足,不用依靠儿女,更无须与儿女同住。看了这部戏后,似乎可以走入父母的内心,当他们失去一起生活了大半辈子的老伴,心里有了个洞,会渐渐吞噬他们的心灵。
将来我也可能是费恩,可以预知,亦刻画了我脸部会出现的神情,歇斯底里哭泣、远离人群的喧闹;喜欢一个人散步、一个人吃饭、一个人怀念另一半。但是我不孤单。
大卫·鲍森在他的书《当耶稣再来》提到: “基督徒是一群人,在地上没有属于自己的地方。他们是过客,是寄居的是新的 ‘流散之民’,天堂是我们的家。” 所以,若是有一天你看见我开着房车到处流浪,我是要散播喜乐和福音的种子,因为我的副驾驶座上有上帝,这是我的心愿,也是我的宣告!
“主啊,你世世代代作我们的居所。诸山未曾生出,地与世界你未曾造成,从亘古到永远,你是神。” —— 诗90:1-2
陈喜燕
充满热忱的教育工作者,崇尚简朴生活,热衷户外活动,更爱阅读各种书籍,育有一名公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