阅读《破碎的神》,接受破碎是通往救赎的唯一道路

纽约时报百万畅销作者 安‧福斯坎著作

美佳之窗 His Window 97( Jan - Mar 2022 )

文: 张嘒珉

小女孩在农地上尽兴玩耍,邻居正好驾驶曳引車经过。引擎声淹没了惊叫声,她被撞倒,卷进车底,活生生搅成血肉模糊的碎片,而曳引車继续刨挖土地,里头的人丝毫没有察觉。此刻,你正好站在窗前,目睹一切。想想这会是怎样的画面?或许仅是听闻已经让人晕眩难受,根本无力想象。窗外成了梦魇的等号,不停重复或永远定格在那一刻,目睹的人再也走不出来。

那一年,安‧福斯坎 (Ann Voskamp) 不过四岁左右,重机撞倒碾碎了妹妹的身体,也同时肢解了她和家人的世界。他们像在没有麻醉的情况下,进行手术......噢不,不是手术,而是刨心的酷刑。年复一年,听着魔鬼控诉,痛得不懂得如何活下去。

安‧福斯坎十六岁开始习惯性用玻璃碎片割手腕,透过划伤的快感和痛楚,感受内心的支离破碎。她不知道如何把这些血淋淋的碎片拼凑回去。每一次,将母亲独自留在精神病房,犹如重复看着妹妹被撞倒,自己却无能为力。

原罪充斥的世界,苦难是辆失控的曳引車,总在人们出其不意时出现。很多时候,我们眼睁睁看着所爱的人被卷入车底、或被拖行,张口叫不出声音,心早已被碾成碎片。更多时候,我们看的不是别人,而是自己的灵魂,遭曳引車来回碾压,皮开肉绽,面目全非,仅剩一口气息,死不了,又不知怎么活下去。当痛苦成了无止境的日常,我们用各种世界的方式切割自己。唯有痛或更痛,才能让人 “心安理得”。活着,成了魔鬼的笑柄。

什么是真实的生命? 信仰这枚伤口贴似乎只能应对小伤,医治不了崩裂。我们一遍又一遍地祷告,苦苦哀求神把患难挪走,把伤痕抹去,却发现自己似乎被祂遗忘在旷野,独自面对遥不可及的地平线。太阳火热地把人煎熬,灵魂散发烧焦的味道。夜里温度极速降低,心被寒冷冻伤。

耶稣在十字架上说: “以利! 以利! 拉马撒巴各大尼?” 意思是: “我的神! 我的神! 为什么离弃我?” 苦难中,神自己也离弃自己吗?

安‧福斯坎认为生命是个缓慢被撕裂的过程,唯有苦难能医治苦难,唯有伤痕能医治伤痕。256页最后一段: 神将我们带入旷野,不是要遗弃我们,而是与我们独处。旷野不是神伤害我们的地方,而是神对我们的心说话的地方。旷野也可能是安全的地方,因为我们永远和神在一起。旷野可能是神追求我们的地方。神追求了我,我这不忠贞的妻子。我曾在沙漠里哭泣,被祂的恩典更生。”

我们都在生命的旷野学习收集吗哪、鹌鹑,继续前进。偶尔碰上绿洲、皂荚树,短暂的欣喜后,依然面对一望无际的荒漠。有些痛苦,不只如沙海汹涌浩瀚,还源远流长,一代接着一代,苦难的沙河与永恒之间仿佛成了等号。然而对神而言,永远也是短暂的,祂在乎吗?自古多少人曾如约伯求讨公义,风沙挡去了视觉,鞋没有破,心却穿了个大窟窿。

安‧福斯坎说: “要是......” 大概是这世界最悲伤的一个词。要是妹妹的头颅没在所有人无助的目光中像水果一样被砸碎......; 要是妈妈没有在发狂的悲伤中住进精神病房......; 要是......生命总会弥漫遗憾的气息,无论做什么,不做什么都不可能逃避。

98页有个问题,也是答案: “我是否能够相信神、相信基督,就像基督相信我一样?”

安‧福斯坎说得没错,破碎是条美好的道路。苦难不需要解决问题的方案,而是需要怜悯的经历。唯有认识神的心碎,我们才能过上真实的生活,冒险去爱毫不相干的人,勇敢地付出给予,不再惧怕破碎。书里这样写道: “也许心碎的地方会让爱比较容易进来?”

《破碎的神》不容易阅读,里头有许多个人感受,还有不停重复的呢喃。文桥将在四月份举行读书会,希望借着集体阅读,更好地理解书中内容。生命需要从破碎中重塑,旷野中神不离不弃。这是个让人心碎的旅程,也是丰盛的旅程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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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嘒珉

当过几年空姐,从过商,曾经加入培训公司做教导,后来进入教育界。闲来爱玩弄花草、文字,不务正业,对于心理学及信仰书籍情有独钟。典型的外向的內向者(Ambiverts),享受独处。